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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乐园48H】【亚蒙】幸运

是代发


有私设成分,加上部分推测,所以并不严谨

可能算骨//科加父//子?

含半兽要素,仅发清水,会比较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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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想天使亚当是一位怎么样的神子?

对于这个问题,远古太阳神座下的其他天使们有着不同的答案:梅迪奇认为祂比起阿蒙要省心得多,也无趣的多;赫拉伯根想了一会儿,才依稀记起那是一位喜欢安静写作的天使神子;对于列奥德罗而言,祂是一位不值得关注的透明,顶多需要在太阳神的庆典上打个招呼;乌洛琉斯从不发表态度,祂只是会在亚当出现的时候静静看着这位神子,平静地就像是在旁观命运的河流。

但以上都不是阿蒙的态度。

对祂而言,亚当是伦理上的兄长,是祂第一次睁开眼观察世界时,同父亲一起入镜的存在。

“我是你的父亲,也是这片大地的造物主。而祂是你的哥哥,名叫亚当。”

阿蒙抬起头,闻声看去,发现那是一位穿着白色神服装的成年男性。祂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面容却仿佛隐藏在帷幕阴影中,看不分明。祂的灵性直觉告诉祂此刻并不适合强行窥探,于是年幼的神话生物偏过身体,转而平视神明身旁那只小小的手。

那只被牵着的手掌皮肤白皙,仿佛随处可见的浮雕石柱,只是质地要柔软许多。小孩的面容不像父亲一般难以窥测,阿蒙肆意地打量着,发现年幼的天使眼窝较深,五官中的稚嫩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隐隐剥离出深刻轮廓,在平静的金色眼瞳中,有着与外表年龄所不匹的淡然。

亚当?

阿蒙用尚且幼嫩的手摸向右眼眶,璀璨的光闪过,显出一枚透明的水晶镜片。初生的神子本能地噙起一丝弧度,学着语言发音的排列,简单地答复道:

“我记得了,父亲。”

这是阿蒙最开始认识到的事物,一个神明,和一个天使。

自那次会面以后,亚当通常都不会在任何人的视野中出现,然而阿蒙知道祂一直都是在的,只不过是用“心理学隐身”隐藏了自己的行踪。于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寻找亚当,并把这位有些孤僻的“兄长”暴露到众人的视线内成为了阿蒙的一项常驻娱乐,一直持续到祂被父亲扔给梅迪奇去教导。

“你可以跟着‘战争之红’去人间看看,不过回来之后告诉我:你从人类身上看到了什么?”造物主在祂临行之前布置了一个小小的任务。

阿蒙虽说是天生的神话生物,并不理解这种观察的意义,但祂还是在玩乐之余记挂着父亲交代的事情。依照惯有认知,神明应当在人间拥有自己的定位,于是为了让人类对祂的了解更为深刻,阿蒙将他们都变做了自己的“家人”。

看着一批又一批新生的锚,祂捏了捏单片眼镜,和其他的自己一同露出愉悦笑意。毕竟,只有自己才最为了解自己,不是吗?

只有将认知方向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阿蒙才会对掌控之内的发展感到满意,喜欢刺激不代表需要放任隐患,这是任何生命都有的避害本能,谁都不会例外。

墙壁上的时钟敲响,眼部绘有白纹的乌鸦神像准时张开金石质感的羽翼,它日复一日的站在精美的木架上,黑曜石制成的眼睛看着跪伏在地的凡人向它朝拜,向祂朝拜。恶作剧之神倚坐在远方的木杈,因无知信众的虔诚祈祷而投下视线,为祂未来的“家人”一个个赐予所祈愿的神恩。

当最后一个人戴上单片眼镜时,阿蒙从祈愿的光点中撤离视线,祂望向某处,很是自信的告诉造物主:

“人性是逃避、是虚假,他们乞求神明的庇佑,最后却巴不得离得到神恩的同伴再远一些。不过逃得还不够快,我专门让某个家伙多跑两天,让他从怀有希望到慢慢绝望,算是一点小小的惩戒。”

然而祂发现父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是,也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不是逃避这一行为,而是他这么做的动机。”造物主保持着与人类一般无二的样貌,就像祂的那些信众一般。但阿蒙知道,父亲的形貌早已不是展现出来的这般。

只不过如此细致的研究一个种族……是为了更好的戏弄吗?还是说父亲真的那么看重这个短寿的种族所提供的信仰。

这时,阿蒙没由来的想起了从未去人间传教的亚当。在无聊的消遣中,祂曾问过对方是否要与自己一并获得信众,然而对方只是看着逃亡中的人族,眼神微暗,某一刻竟然酷似祂所见过的怜悯。随后,亚当对着祈愿光点丢出一道“精神安抚”,让被戏弄了许久的崩溃者平静离世。

“把这个人的骸骨交付我,不要再做其他处理。”亚当说道。

“放到你的那座教堂?你居然连刚刚半神的骸骨都要收集了,这么缺建筑材料的吗。”阿蒙打了个响指,取消祈愿投影望向亚当,试图寻找那丝情绪的去向,然而祂只能看到一位低调温和的空想天使站在面前。

亚当似乎喜欢着万物,却又对他们听之任之,不问生灭,不问祸福。这样的一个天使究竟在乎着什么?阿蒙不是没有问过祂这个问题,但亚当的回答永远是这样:

祂在乎父神,当然,也在乎阿蒙。

“那你自己呢?”阿蒙问祂。

亚当对这个问题笑而不语。

这种态度有时会让阿蒙怀疑维持着对方稳定的锚都是空想出来的,只有虚无才能维持虚无。

但这些都是相当久远的事情了,祂现在早已过了对着亚当问东问西的时期,回过神后,祂随意地伸了个懒腰,回复自己的父神:“我知道了。”

身体抽条了些的神子并不介意自己的回答被宣判了个将将及格的分数,很快就开始思考起下次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好为枯燥的研究带来更多乐趣。阿蒙感应着远处多出的亲族,脑海里呈现出割裂破碎的多视角,每一位分身都有着独特的命运轨迹,剩下所要做的只是简单的顶替与扮演,祂很聪明,也有着足够的好奇心,因此总能在不同的人群中学到些感兴趣的新鲜知识。

阿蒙觉得自己也许也会像父亲那般喜欢人类,如果他们真的像平日的教导里所说的那样具有创造性,总能在恶作剧中给祂带来不同的惊喜。

可令祂不解的是,亚当与祂的年龄相差无几,却从来不用做这些事情,这位与生俱来的“观众”就好像在父亲那里也被遗忘掉了一般。

悬着银十字的白袍少年是神殿中的幽灵,与萨斯利尔共同组成了明与暗的肖像,那双纯净的金色眼眸看向臣服的天使,看向神座上的父神,永远是那么地一尘不染,唯有偶尔沉淀在眼底的黑色羽毛才能让这对宝石产生细微的杂质。

 

“瑕疵……”乌洛琉斯久久地望着自己的画作,忽然叹了一口气,无鳞的蛇尾从袍底伸出,卷起备好的涂料,将长时间暴露在外的失色壁画挨个填涂。

直到墙壁上圣洁喜乐的天使获得新生。

“是个活物总会有瑕疵,你不是总在向着生动去作画?现在倒是觉得麻烦了。整天和梅迪奇那家伙混在一起,一点有趣的部分也没学到。”阿蒙戴着一顶尖顶软帽,支着渐渐褪去婴儿肥的脸颊,黑色古典长袍随意地拖曳在瓶瓶罐罐中间,“是等待机遇让你变成这样的慢性子?”

“……”

银色长发的男性不再说话,温和浅淡的眸子聚焦在一处,似乎只关注着手中笔刷的走向。沙沙的刮摩声拖曳在耳畔,阿蒙百无聊赖地看着乌洛琉斯的背影,因着那身简单的亚麻长袍,联系起了自己那位同样喜欢简单款式的兄长。

不过亚当的五官要深刻许多,与眼前的柔和线条有着明显区别,更为贴近父亲。

想起熟悉的形貌,属于“偷盗者”的解密思维不由地活跃了起来,让祂一并记起了属于这位哥哥的更多细节,比如偏执、淡漠,以及愈发散漫的不修边幅,以至于让嘴唇边的淡金色胡须都要蓄好一圈。

那些胡须看起来很蓬松,应该手感不错,只是可能要比摸头发的难度高上不少。

祂肆无忌惮地在心里念叨着自己的这位兄长,等看腻了乌洛琉斯修复壁画,阿蒙就走了出去,很快在右侧的第一根高大石柱后找到了静静站立的亚当。

亚当像是等待了许久,却毫无怨言,平静的看着这位伦理上的亲人,等祂阐明忽然呼唤自己的缘由,就像以前所共度的日子里那样,即使这些念叨大多数时候毫无营养。

“来的还是那么准时。我说啊,你往我这里看一眼,不就知道我正和那条大蛇待在一起吗?”阿蒙勾起一个轻松的笑容,捏了捏镜片,“蛇的反应虽然慢了点,但好歹也是个好运符。”

“这样最好。”亚当看起来并不在意阿蒙的恶作剧,语气温和地说道:“你与父亲都是于我来说极其重要的存在,多留心一些也不算坏事。”

“不算坏事?你好像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很坏的事情。”阿蒙忽然凑的近了些,扶着亚当的肩膀,漆黑的眼珠里满是探寻,审视着似乎只有神性的生物,像要找着缝隙把祂拆开看看:

“如果有一天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事物丢掉了,你会丢掉淡然,像人一样显露出崩溃或者愤怒吗?也许还会附带其他更有趣的反应~”

阿蒙的掌心触摸到粗糙的袍服,沿着骨骼,扫向温热柔软的脖颈,指尖停驻在搏动的血管处。“观众”的身体素质要比看起来强得多,所以这里并不算要害,祂拈起亚当喉结下的一点皮肉,成功触摸到了人形皮囊下所包裹的柔韧鳞片。

像父亲一样,亚当拥有着遮掩异化的伪装,本体比起眼前这副温和无害的样貌要狰狞得多,不是绘版上那些精美的死物。

这是一只收起利爪与尖牙的怪物。

阿蒙忽然有了些特别的想法,祂压低了声音,主动错开话题,决定趁亚当还没有露出明显的反感,摸一摸近在咫尺的胡须:

“父亲讲课的时候和我说过,‘阿蒙’曾是一个种族中的神明的名字。据说那些人类居住在沙漠与长河的交界处,将兄妹之间的结合视为纯血传承,留作美谈。”

捻过的皮肉要比鳞片脆弱得多,过于拟真的仿造让它留下了月牙形的红痕。

“我还听说人类社会中的同室操戈都因兄弟而起,为了那些财宝或权力。”

侧颈与下颌的温度明显要高上许多,完美符合人体的特性,真是花了心思。

“那么,我亲爱的哥哥……你是愿意与我同路,还是殊途?”阿蒙弯起眼睛,露出一丝即将窃取到珍宝的狡黠,“这是我在观察中做的一些额外思考,作为现在最顶级的‘心理医生’之一,请您回答我的疑惑。”

亚当听祂说完这些学习到的“功课”后,只是笑笑,通透澄澈的金色眼眸温和如常,却稳稳的捉住了那只想摸胡须的手腕,让阿蒙难以继续动作。

一瞬间阿蒙还以为祂要生气了,就像梅迪奇一样,前一秒还好好的嘲讽着,后手就在准备拿烈焰长枪点燃自己的羽毛。但亚当显然没有这样暴躁,只是捉住了想要抚摸下颌的手掌,没头没尾的感慨道:

“真好,你还能学习到这些。”

“你不觉得父亲布置的任务很无聊吗?比起家长,我觉得祂更像是人类中的学者。”既然没有得逞,阿蒙也知道见好就收,祂收起了过于越界的态度,站直身体,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亚当也没有挽留什么,在阿蒙离开时很淡然地松开了嵌住的腕部。祂握着胸前的银质十字架,无喜无悲,完美的旁观态度让阿蒙难以解读那缕转瞬即逝的感慨。

这显然是一次失败的探索,但日子还长,祂与亚当又都有着相当漫长的寿命,并不需要介意一时的失利。在讨了个没趣后,阿蒙化作一贯的乌鸦形态,向高云飞去,准备离开石柱长廊。黄昏时的云朵呈现出好看的彤,为翅膀下的巨石宫殿更添了几分着色,呼啸的风声里,阿蒙忽然听到了一声近乎叹息的话语,随夕阳的光束一并降落到耳旁:

“你很幸运,阿蒙,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如此。”祂听见亚当这么说。

乌鸦在空中打了个旋,盘旋在余晖中,却发现来处空无一人。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乌洛琉斯精心保养的壁画也好,神圣平和的光辉年代也罢,都会随着非凡定理不断聚合、离散,被时间粉碎成留存在记忆深处的散渣。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昔日天使们来来往往的大殿也只剩下了最后两位神子,显得冷落寂寥。

“你说这次父亲会过来吗?祂以前的品味可是更像你一些,虽然我觉得偶尔换换颜色反倒让他显得更年轻了。”阿蒙站在空荡荡的神座左侧,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长桌,推了推右眼眶的镜架,祂面上带笑,瞳色却比平时更加深邃。

祂当然知道相处了许久的王们当下都去了哪里,也知道父亲出去是为了什么。神国的副君会站在忠心侍奉的神明的对立面,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再牵扯得多一些,祂也毫不意外。

“我很希望祂能够回来。”亚当没有像往常那般握住十字架,摆出祈祷的姿态,祂的视线投向远方,注视着天际炽热的烈阳。

“为了你所重视的父神?那你完全可以走出去,参与这场神战,不用像我这样被安排着留在后面待命,虽然我也不打算去。”阿蒙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亚当。祂知道父亲另有打算,无论是认为胜券在握还是其他什么,都无疑是最有利于造物主本身的安排。所以祂便如父亲所期望的那般,很大程度上远离了这场战争,只是偶尔给反叛者制造点乱子。

但亚当的态度就相当可疑了,一个只重视祂与父亲的偏执狂,即使神性使然不去涉险,也不至于安安静静的和祂待在一起看落日。

“你害怕了。”阿蒙忽然说道。

“害怕是人所应该具有的正常情绪,我认为这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出乎祂的意料,亚当竟然承认了“偷盗者”的打趣。

“有意思。”阿蒙捏捏鼻梁,眼珠偏转,正视这位说出意外之言的兄长,“我还以为你一直以神话生物自居,没想到居然保留着这么多属于‘人’的情绪。那么让我猜猜看,你在害怕些什么?”

祂试着去偷窃“空想家”的思绪,亚当也不拦着祂,任由阿蒙偷走了这些属于祂的想法,仅在那些杂念离去时显露出一瞬罕见的茫然,很快,祂就再度恢复了以往的平淡温和。

阿蒙读取完这些念头后,诧异的挑了下眉毛:

“你畏惧死亡。”

“现在不了,因为你已经偷走了它,这点我需要感谢你。”亚当听见阿蒙说出自己曾经的想法,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诞的事情一般,否认了确实属于自己的念头,“我不应该畏惧死亡。”

“畏惧死亡是属于人的正常情绪之一,不值得遮掩。”阿蒙用亚当刚刚说过的话刺了祂一句,“据我了解,倒是你说的‘不应该害怕’才是反常。你对世界上的某样东西还存在着眷恋吗?还是说,你的那些骸骨信众需要你这位神父进行安魂,所以因着锚点的束缚,你有很多的债要还。”

阿蒙不知道亚当的锚是什么,只是认定他的情况应该与自己有很大不同,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怪异的论调?

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借助他物全都会变得不可理喻。

“总有些事情比个体的存亡要更加重要,这是命运的必然,一切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那些事情创造了我,束缚了我,也是我要抵达的终末。”亚当看见阿蒙试图解密的模样,不再多说这些事情,祂微笑着摸了摸青年柔软的卷发,说道:

“这是我要走的路,不是你的,你很幸运。而能有你的陪伴,我也不至于那么孤独。”

天生的神话生物也会感觉到孤独吗?阿蒙经常在人类独处时观察到这种情绪,但祂很难理解。觉得无聊就去找同伴,找不到同伴就制造同伴,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你的情绪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如果时机合适,我会期待看到更多。”阿蒙把这些疑虑暂时搁置在一旁,准备私下找个合适的时间慢慢解读。祂并不反感亚当的亲近,就像祂也会时不时的薅对方一般,仅仅是扯平罢了。

温暖粗糙的手掌很快收回,如往常般垂在神父装的侧边。与面部素净的阿蒙相反,亚当蓄着一圈胡须,这让祂与造物主肖似的样貌被天然的特征遮盖了起来,也显得更加成熟年长。现在,这位显得老成的神父在胸前划出十字,低声祈愿:“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我愿它合理。”

阿蒙见亚当这样,觉得有些好笑:

“‘愿’?你又不是‘奇迹师’,怎么也喜欢用这种句式。”

然而亚当很认真的回答祂:“因为这只是我的愿望,无关非凡。”

无关非凡?

阿蒙回味着这串单词,总觉得它们之中蕴含有莫名的意味,像是对未来的期待,也像是在强调着什么微乎其微的心愿。

亚当的态度十分微妙,从神战的硝烟露出端倪到萨斯利尔叛出神国,期间一直如此。

“如果父亲的这场战争超乎预料,你会怎么做?”阿蒙放弃了冰冷的墙柱,转而倚着旁边站好的人肉软垫,无所谓地询问亚当。

话音才落,祂忽然感觉到正倚靠着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匀称的肌肉发紧,像是上弦的弓,悬有银色挂坠的绞链在脖颈处轻响,无端端的让人感到压抑。阿蒙觉得有些奇怪,回过头去看向亚当,却发现这位“观众”神情飘忽,显然在想些什么。

祂伸出手,向后一抓,开始再次偷窃亚当的思绪,但这一次阿蒙没有收到任何反馈。祂不知道亚当现在确实是在放空自我,还是正刻意回避着什么,以至于让近在咫尺的祂也被也划入提防名单。

“……祂将复活,我保证,阿蒙。”亚当没有在意阿蒙的小动作,沉默片刻后,说道。

“看来拟对这场战争的结果并不感到乐观,居然已经开始准备起复活的事情了,真的这么在乎父亲啊?偏执狂哥哥。”

“你不明白的,也不用多想这些事情。”亚当偏过头,用纯净的金色眼眸凝视着侧廊上栩栩如生的天使们,不再发话。

夕阳很快要落入海底,在视野的尽头处,余晖将交界染得愈发浓艳。血光自海西来,转过石窗,沐浴在其中的天使们仍旧保持着既定的模样,洋溢着恒定的欢快喜乐。它们向空无一人的神座行礼,鼓起赞美的号与弦,演奏着无声的乐调。

“我说你啊……”阿蒙的声音忽地响起,亚当感觉到右肩一沉,收回视线,看见一只黑色羽毛、白眼圈的乌鸦立在肩头,正像模像样的梳理着羽毛,随后张着喙发出人语“如果我这会儿出去帮父亲一点小忙的话,你也会在这儿说出要复活我的话吗?”

“你很惜命。”亚当有些意外这个问题,但祂很快分析出了阿蒙的话并不可信。祂的这个弟弟一向很爱护自己,虽然顽劣胡来,可无论何时都不会将自己真正置于险地。这是神话生物的优点,也是学习人类美德时的一大障碍。

只能说散养放心。

然而后来令亚当没有想到的是,阿蒙居然真的像模像样的在祂那里留了一具分身,说是让自己好生看着,以备不时之需。

“你本体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些。”灵性火焰从指尖冒出,亚当在讲坛处点燃了烛火,祂摊开一卷羊皮,用空想出来的旧色羽毛笔记录着神国近来发生的事件。

这项工作原本是由萨斯利尔负责,现在转到了祂这里。

冷色的焰光转为暖调,钻入成列的眶骨,点亮了整座教堂。在脊骨与肋骨拼接而成的树形壁画后,亚当专门为那具封闭了意识的分身设置了个小房间,将那只时之虫暂时安置于此。

“创造一切的主将前往祂的神国,去收回恩赐的智慧……

“果树的实是智慧的凝结,理应由全知全能者承接……主承智慧,方为救赎……”

写至此处,亚当忽然受到了灵性直觉的指引,祂抬起头,望向那棵由骨骼拼接而成的巨树。这座教堂名义上归祂所有,但最初,它是在造物主的意志下修筑的。这里的每处装饰似乎都在贴合一套经过长期锤磨的风格,巨树下方镶有一套完整的骨架,作承接状。

“那会是承接智慧的神使吗?”亚当曾问。

“不一定。果树的实是未经许可的赏赐,理应由它的主人所得,分发下去,是救赎与原谅;如果私下盗取,是罪。”造物主如此回答自己的儿子。

有罪孽就会有救赎,这是相伴相生的关系,亚当再清楚不过,所以那具枯骨的身份会是祂,也终会是祂所信奉的父神。

有始有终。

 

神明间的对决往往只在瞬息之间,大地经不起非凡力量的肆虐,重视锚点的祂们也并不打算回归混乱疯狂的前两个纪元。最终,准备充足的王们战胜了造物主,金色的血液涂染海面,宣告着第三纪元的终结。

“尸骨教堂”的大门被推开,充斥着灰烬气息的空气倒灌进来,把头骨中的火焰吹得摇曳。

“祂失败了。”

阿蒙看起来跟离开时的姿态并无不同,祂依旧穿着那身古典黑色长袍,只是尖顶软帽略显歪斜。祂捏了捏眼眶处的镜片,嘴角挂有微妙的笑意,随便找了个坐席落座,就像正在满心期待着某场好戏:

“你知道吗?父亲的特性被风暴、智慧,以及写赞美诗最多的那个纯白给分了,这三位就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一样,拿走了属于自己的犒劳后,只留下个似是而非的东西待在外面。我想父亲祂即使有所准备,也不至于把自己的权柄搭进去这么多。”祂往上抬了一下帽檐,盯着祭台处背对着自己的亚当,“怎么说,你会在这里像话剧中表演的那样痛哭一场,然后含泪发誓惩戒恶徒,踏上复活父亲的道路吗?”

祂看到了那片熟悉的海洋如何变作美丽的金色,莫名的烦躁缠绕心头,以至于让十字架上倒悬的呓语巨人都显得碍眼了起来。熟悉的气息、残缺的部件,似是而非的一切最终让祂离开了追随残躯而去的“命运天使”与“红天使”。阿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出现在了这里,而不是留在以前常待的神殿王庭,但既然来了,祂就不打算安静地看这位兄长像过去那样读书写字。

祂开始期待亚当流露出人类所具有的情绪。

然而祂满心期待的等了许久,却只看见亚当很缓慢地点了点头,迟涩的声音从祂的咽喉吐出,就像是许久未曾说话,需要寻找合适的腔调:

“……嗯,我知道。”

“你可别是难过到准备殉葬,虽然‘观众’途径的非凡特性应该会和你的血肉形成一件不错的神奇物品,但能收得起的那几位显然暂时没有胃口。”这种反应太平淡了,尽管也符合亚当一贯的作风,但阿蒙本能地觉得不太对。

在灵性直觉的指引下,祂的视线一凝,发现亚当的后颈处居然浮现出几枚半透明的灰色鳞片。

不同于常规的神话形态,整体依旧保持着人形的亚当并未完全龙化,那些龙鳞浮现出神秘而立体的符号,交织成让人目眩的错乱图案,错落开合,像是无形的手正将它们从身躯上拔除。

这位最顶级的“心理医生”正处在失控的边缘!


后半部分走W 966//4965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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